2008年9月16日星期二

男人们读的杂志



《Herald Tribune》上,常能读到一些关于时尚、生活风格的报道,却以经济观察的角度去写,很深刻,也很耐人寻味。
既然倡导国际先驱的报纸都是如此做法,自然也有很多效仿。好像《The Economist》就另推了关于生活方式的杂志《Intelligent Life》。不言而喻,最吸引眼球的一定是它延续了《The Economist》的行文风格,并形成了自己的编辑观点。耐读的文章,中规中矩的排版,让我们可以在读图、读标题之后,还能饶有兴致地再去挖掘可贵的文字价值。

Tyler Brûlé似乎更早让《Wallpaper》与《The Economist》的风格形成叠加,于2007年3月就创立了月刊《Monocle》。而曾经是年刊的《Intelligent Life》改版为季刊,则是谨慎地等到了2007年的秋天。
而更加有趣的是,曾于当时冷眼旁观地写出《Monocle》《Intelligent Life》评论报道的《华尔街日报》,在一年之后,于今年的9月也以季刊形式推出了《WSJ.》,随《华尔街日报》周末版附赠。

《The Economist》早于2005年就有意试水,但始终未能找到适合的发展方向,不知是否同在伦敦做事的《Monocle》给了他们启示。

《Monocle》也好,《Intelligent Life》《WSJ.》也罢,他们都是因为有这么一群人——有钱的人,尤其是男人,他们喜欢昂贵的商品,却不爱读Fashion杂志,报纸或是商务期刊似乎更能吸引他们,比如《The Economist》,但它又略显单薄。他们须要能够阅读,且可以不丢面子摆在桌面上的杂志,这正是这类杂志的存在理由。
在他们出世之前,时代华纳公司《Wallpaper》,Condé Nast的《GQ》《Vanity Fair》主宰着这些男人们的品位。相对的,《Intelligent Life》头痛的问题,不是文字的功力,而是选题上、视觉上怎样不会让他们觉得枯燥、沉闷。

作为每月手上有些零用的英国男人们,首先应该庆幸。现在的Fashion或是Lifestyle杂志,好似Catalogue一样乏味,其中充满了各类貌似内容实则广告的页。可现在不同了,《Intelligent Life》,作为《The Economist》的副刊,更显得生机勃勃且适于阅读。杂志的内容更加生活化,范围也更广泛。
只是现在的《Intelligent Life》更加像航空杂志,名字也有些乡土气质,的确好像一本英国阶级气息浓厚的杂志。可人生就是一段旅程,只要有价值在,又能启发生活的智慧,多好。

估计只有在英国,男人们才会关心一件正装的扣眼有多么重要,又怎样去辨别它是手工还是机器缝制,领子、袖口究竟需要多少扣眼,又分别起怎样的作用……
而《Intelligent Life》也会像《Vanity Fair》一样,去讲一些社交应酬时无关痛痒的八卦,好像一部贵族家庭的肥皂剧,以此表明他于上流社会占有的一席之地。

《Vanity Fair》会写“everything is vanity, nothing is fair”,《Intelligent Life》则会说“Lifestyle with substance”。
可《Vanity Fair》是American Dream,跟着美国名流看上流阶层的流行文化,全世界都会买他的账。遗憾的是,《Intelligent Life》太过于英国,除非再等四年,奥运将England点燃,不然Old World、老贵族的身姿又有谁愿意一直欣赏。《Monocle》则聪明了许多,在伦敦、东京、纽约等城市都有据点,以包容的世界观看待一切。我想,这也正是男人们应该有的,哪怕是待在原地,也要怀抱天下。

2008年9月6日星期六

This is A MAGAZINE









比利时的Antwerpen,如其城市性质一般,工业化地培育了无数天才服装设计师,Walter Van Beirendonck、Martin Margiela、Raf Simons、Bernhard Willhelm……
似乎远离时尚的比利时小城,却在一时间让全世界的时尚拥趸们认它为圣地,并开始艰难地念起一串串绕口的设计师姓名。

在这些功成名就的设计师辉煌背后,又有多少人,同样怀揣着梦想前往圣地,而梦想又一次次无情地破灭。Paul Boudens就是其中一个,他没能被Antwerp 皇家艺术学院录取,却在同城的the Sint-Lucaspaviljoen研修Graphic Design & Illustration专业。客观的讲,也许他连一名出色的平面设计师都算不上。
毕业后,他即为Walter Van Beirendonck兼职做一些设计方面的工作,没想这亦为他之后的发展铺平道路。2001年,十年与时装设计师、机构的合作,促成了他于FASHION 2001 LANDED-GELAND项目中出任艺术指导,期间参与了N°ABC Magazine的策划、创意与设计,另一时装君子Dirk Van Saene亦承担了第一期N°A的策划、编撰。

至少Walter Van Beirendonck告诉了世界,比利时的Antwerpen不仅可以创造时装,标新立异的杂志对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
N°ABCD四期杂志,分别有Dirk Van Saene、Bernhard Willhelm、Hussein Chalayan和Olivier Theyskens参与其中。N°A的全黑白印刷且没有封面, N°C对于设计根源的引述及深切的人文关怀,都让这杂志如同Antwerpen的时装设计一样,具有很强的扩张力,并且迅速地拥有全球范围的收藏者。

既然特立独行,全球唯一,杂志由新的出版商接手后,回归原点,并坚定了A MAGAZINE的呈现形式。
杂志焕发新生后的第一位Guest Curator,更是请到了最为人知的比利时服装设计师Martin Margiela,从此突破疆界,与世界级的服装设计师,比如山本耀司、Haider Ackermann、高桥盾、Martine Sitbon、Veronique Branquinho、Kris Van Assche开展合作。

Paul Boudens亦是在完成为the MoMu gallery所做的设计工作,以及对于他甚为重要的一册248页《Paul Boudens Works Volume 1》的出版计划之后,重新加入A Magazine团队,为杂志设计掌舵。

Antwerpen土生土长起来的一本杂志,其新锐、时尚如同这城市对于时装界的影响一般,受到全世界的广泛注目。
曾经的Antwerpen于时装界也是不为人知,曾经的Martin Margiela也可以说是杂志的外行,但他们是造梦的工厂,建起their own world,展开的却是更为开阔的画面。Paul Boudens,Antwerpen,A MAGAZINE,同样于标准以外,不为瞩目的成长,却依着蓬勃的原创力,至今天下皆知。

2008年9月5日星期五

关于非洲的一次对话






















早从1995年开始,无数读者即已养成习惯,每年在奥斯卡颁奖礼后,等着在《Vanity Fair》上看到平面上的奥斯卡评奖——Vanity Fair’s Hollywood特辑。
别说你没看过,2003年的Alpha List和2006年的Ford’s Foundation仅在网路上就被转载了无数次。传统延续至今,已有14年,十几年间的Hollywood一线明星均在其列。
擅拍名人的《Vanity Fair》御用摄影师Annie Leibovitz亦在这些年,依这群像系列的拍摄,之后又有Louis Vuitton、Disney Dream Series,以及美国体操队等佳作呈现,今年亦有《Vogue》6月刊上Sex and the City的一组,成功开启了名人群像的又一篇章。

1913年创刊的《Vanity Fair》,已悄然走过近一个世纪。杂志的历史就像一个名利场的缩影,随时代变迁总有起伏。亦如纽约的上流女皇Diane Von Fursterburg,还将有更多显赫的头衔在她身上呈现,她的传奇经历也记录、见证着纽约乃至世界范围内的精英领袖们的发展历史。当我们从各种媒介获知Diane Von Fursterburg等等,对于经济、文化及政治带来的种种影响时,《Vanity Fair》就在她们周围,好像朋友一样成长着。并且将她们的故事,于我们的耳目前娓娓道来。

这次《Vanity Fair》要说给我们听的,是21人之间的一次对话,关于非洲的挑战、承诺以及未来。
而今次的特辑,并非传统的三联跨页表现,编辑Graydon Carter、摄影Annie Leibovitz,还有Line One上的Bono,延展出了前所未有的20个封面。Leibovitz说,这是一封由视觉传达的信函,于人与人之间传递。而这更像是一场晚宴,相互熟络的人们坐在了一起。
其中包括,37年前携家人一同逃离了索马里的Supermodel,祖辈父辈都被葬在非洲的美国参议员,要去Benin 的小村落探望家人的演员,在Malawi收养了孤儿的摇滚巨星,探访Ghana的前拳击冠军,还有诗人、主教、女王、总统、Rap歌手、喜剧大师、Talk-Show主持和亿万富翁、慈善家……
这些名流们,令人难以置信地倾心投入了这次特辑的制作,他们只是期望使非洲变得更好,能够自给自足,并设法摆脱艾滋病的威胁……《Vanity Fair》更期望这场谈话可以继续下去。而手足无措的我们,更加期望这非仅仅的谈话而已。

2008年9月4日星期四

浅野温子,走进神话



在昭和时代制作的日本电影中,对白里所呈现出日本语的温暖,在现今这个世代来看,已是越来越少。而曾经那些旧作家的时代小说,也将近绝版。
无论如何,许多人都期望把日本好的传统留传下去。
那么,藉由书本,翻阅不同时代的各样故事,昭和、大正、明治、江户……日本人的情感路径也随之铺开,最终都是源达《古事记》。在《古事记》中,兄弟亲情、夫妇爱恋等人类的普遍原素依次呈现。如此,以“朗读舞台”的形式,用一人的力量去说给很多人听,在这般杀伐的时代中,再一次让人们追根溯源,重新去呵护属于这个民族的情爱。

于是,2003年伊始,一个温暖的名字,一个曾经美丽的人,开始挑战。以现代生活语境去介绍《古事记》世界,透过1小时40分的舞台朗读,遍布日本各地神社的巡演,完成“日本神话之邀请”,亦向众人传达日本人是怎样优美情深的民族。
走进这些神话,并告诉我们神话并非仅在远古发生的,正是一个响亮的名字——浅野温子。

其实,她是个演员,也是第一个叩击我懵懂内心的女人。浅野温子,这四个字,在一段时间内成了好像一词成语,时时于我嘴边闪现,犹豫过后还是未能读出,因为这词只能用来形容我心中的那个她了。
转瞬二十年即逝,曾经的心悸永远留给了这位最美的女人,亦成了关于我这一代人的年龄印证。是的,我确是成为了我心中的那段神话。

浅野温子,等于One-length的披肩长发,或者扎起的马尾辫,素面无妆,气质,标致,闺秀……又或者,还有别的未知选项。

她甚至不像眼前的任何女人,很轻易地就显出与众不同。
她常闭门不出,只爱待在常温的环境里,将空调开足。不施脂粉,更没有化妆。穿着从来也是最简单的T-Shirt、Jeans及运动鞋,颜色都是Mono-tone的居多,其中甚至有二十年前的旧衣。是的,她甚至没有试过自己去买衣裳,只是把妈妈、Stylist带来的衣裳,适当地配搭穿着而已。
生活上,她更不懂得如何打理,甚至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曾经,一切琐事都由自己现已过世的妈妈完成。比她年长14岁的丈夫,应该也为她分担了很多吧。

或许,她真的是生活在古代神话中的女人,对于酒或者古代的文学甚是喜好,且也比常人更加懂得米饭的美味。
只要有酒,比如柑橘类烧酌,餐食都会更显美味,食欲也更大,这习性像极了传统的日本老人家。而因为妈妈生在稻米之乡新泻县,做米饭也是拿手,特别是梅干馅的饭团。作为食之根本,米饭之中的安定与可贵,又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而从十岁左右,她就爱阅读。于是,家里唯一会随意、自然增加的,就只有书本,比如藤泽同平、大佛次郎、野村胡堂的全集。书本大都是时代剧全集,各种作家,长编、短编,几百卷。

出门的话,即是Keep walking,这是她最擅长的运动,沿路还顺便Snap-shot,常独自一人走上数小时,最远甚至走到另一个县。再者,就是工作了。
有工作的早晨,疾驰而过的车窗之外,总能见她洗完的湿发被风吹抚。一向顺直的长发就这样养成了。工作时,又是特立独行地只吃水果,代替餐食。她还不爱戴眼镜,视力差到走路都需要别人牵着,在看不清这世界的情形下,做着不可思议的表演。

她期望达成像Jim Carrey那样的Deformed Comedy,虽然人们常说Reality真实的重要性,但比起Reality,Deformation的世界更加重要。可以衍生出强烈的角色个性,并依着想象去变形、创造。
1988年的《很想拥抱你》为Trendy Drama的黄金时代揭幕,之后又是塑造了达成社会共鸣的《第101次求婚》。是阿,哪怕是长到今天,再把《第101次求婚》找出来看,都还觉得浅野温子最美。
但年月顿逝,这美无法始终抓住。好像在《白夜行》中看见武田铁矢,已经不敢去认了。她也不是拘泥,或是怀揣回忆和梦想的人,只拼命努力于眼前而已。

“如果现在不去经验,日后不论是肉体上和精神上也做不了。”因为编剧及导演福田阳一郎的一句话,她初次踏足舞台。那时,她已37岁。
而出演舞台剧后,她又距离神话更近一步。从而立到不惑,人们也愈发忽略了她的美,而更为纯熟、自信的表演吸引。“日本神话之邀请”的Project至今仍在继续,浅野温子也因她对日本文化的卓绝贡献而刚被选为国学院大学的客席教授。

这应正是浅野温子踏上神坛的第一步,作为表演者她仍继续疾驰向前,旨在去看走到底的感觉。
谁也不晓得她会演到多久,我只清楚只需有她的消息便好。47岁还不太老,还可以去创造她于我心中的那段神话。
至于回忆,暂且没有。长年收藏的书信,旧的相片薄,甚至是辛苦买回的整齐旧书全集,都被她不觉可惜地全部丢弃了……